武则天与唐太宗的那一段传说
清晨是美好的,清晨的阳光很明媚,若有朝霞,满屋更生辉。武皇后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唐太宗一旁看呆了,忍不住用叫后妃最时令的昵称,赞道:“梓童,你美得像菩萨呢!”武后窃喜,本想娇羞忸怩一下,一思忖,却以抹泪作答。唐太宗不解:我掏心窝子的话,怎招你抹起泪来?武后发自肺腑地:眼前纵有千般好,百年之后不还是一堆枯骨,又有谁知我的模样?唐高宗大舒了一口气:这个好办,朕命画师将卿画下便是。武后不满意,说:画像再好,不过薄纸一张。唐太宗:依卿之见呢?武后:陛下既然说妾有菩萨之相,何不在龙门山上开窟造像!唐太宗恍然大悟,即下旨安排在龙门西山开窟造佛像事。佛的模样,即是武则天的模样,武则天助资2万贯脂粉钱。
奉先寺现在无寺,只有露天的在龙门最大的石窟。曾经有寺的,杜甫《游龙门奉先寺》诗选入在《全唐诗》第216卷第四首。诗曰:“已从招提游,更宿招提境。阴壑生虚籁,月林散清影。天窥象纬逼,云卧衣裳冷。欲觉闻晨钟,令人发深省。”这是杜甫在唐开元二十四年(763年)在洛阳时所作。诗中所说招提,是指寺僧,招提乃梵語,译义为四方,四方之僧为招提僧,四方之僧的住处为招提防。杜甫素与僧人有往来,在奉先寺,他在寺僧的陪伴下游览,又夜宿在僧舍里。此诗写的是他宿寺中的所见所闻所感:幽暗的山谷阵阵冷风,月光下林木摇动,望夜空星辰繁多,直欲向人逼近,衣薄肌冷,高寒洗去尘俗之念,晨钟就要在耳边响起的感觉,在寺中的省悟也就更深了。
不知唐代的奉先寺寺庙的具体位置,也不知它会是什么模样。如今的奉先寺址,至少三出的高台,层层台阶斜铺上去,坡势很陡,一百多阶踏跺。站在最底层向上望,只望到巍巍台阶,望不到大佛,体力差的有望阶生畏的感觉,抬腿向上走,是有些吃力的,但上一层台地,就有一层的天宽地阔之感,大佛也如太阳一样随步冉冉升起,直到全然展现在眼前。奉先寺石窟不是洞窟,而是开放性的,露天的,它的规模很大,体现了盛唐的开放性,在龙门山无能有与之比肩者,宽达36米,进深40.70米,三面崖壁刻满雕像,是龙门最大的窟,没有之一。这里虽地阔天宽,曾经的寺院建在什么地方,还真不好揣测。
其实,有谁会去关心那千五百年的古寺呢!大佛就在眼前了,他的高大、他的巨硕、他的神态形姿让人难以平静,传说的影响下,谁都会认真仔细地瞻仰他、观赏他。你相信所有的佛都是男身,这高达17.14米的大佛理智上告诉你他肯定男身,但面对他,你真的会相信自己的理智吧?感觉在叛离理智,传说可能荒诞,但视觉中的大佛在明确地告诉你,这传说绝不是空穴来风。
卢舍那大佛的风采
17.14米高的卢舍那大佛是伟岸的,肩宽体阔,让人仰视,在他面前,人只有渺小。头部就高达4米,耳长达1.9米,一尊巨佛啊。他披的袈裟被称为通肩式,自右肩回绕到左肩,袈裟的纹线如曲波,如水流,条条流畅自然,疏密有度,富有韵律感。背后是在崖壁上雕刻的马蹄形的身光和宝珠形的头光,突出着大佛的气宇轩昂之势,刻纹精细,图案舒展华美。身光上冉冉跃动的火焰纹、飘逸翩然的飞天衬托着大佛的宁静庄严,头光熠熠,走过干年而依然清晰,在与大佛的质感对比中,仿佛看到了神性的永恒。
佛是微笑着的,但那微笑却如此神秘,远视大佛时,淡淡的笑意从微微上扬的嘴角中明显地透露出来,当距离从正面拉近时,那笑意竟逐渐消退,与佛交会的目光中,所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佛的睿智与佛的慈爱。走到侧面,佛的笑意更浓,左侧仰视的笑意比右侧仰视的笑意还要浓些,而且所看到的竟是妩媚少女般的面容和神情。
卢舍那大佛与达芬奇画笔下的蒙娜丽莎好有一拼啊。谁更娇好?谁更高雅端丽楚楚动人?都是永恒的、宁静的微笑,大佛的微笑深凝在东方式的圆腴丰满而又清雅雍容的脸庞上,那初月般的双眉弯曲出女性美,那双微微下眯的眼睛能说不深含秋露?他还有东方维纳斯之称。手是残缺的,看不出手的模样,结跏趺而坐的腿部也模糊,这不是人为的,是地质层断裂的结果,千年的沧桑对造像的局部进行了残酷的剥夺,却成就了它的残缺美,残缺了的部分是无法修复的,正如断臂的维纳斯雕塑。可以有各种修复方案,但每一种方案修复出来都不是理想中的。
它的残缺美足以与维纳斯雕塑叫板,甚至有超越维纳斯雕塑之感,这是因为非残缺部位的那种无可替代的美,那种神性和人性高度融合互为表里相依相生的美。非美的造像再残缺也造就不出残缺美。它是大唐鼎盛期石窟雕刻艺术的高超之作,也开了大佛女性化的先河,大佛的慈祥寓着神圣寓着威严但更展示着女性的柔和温暖的光辉。有人评论说,在塑造这尊佛像时,把高尚的情操、丰富的感情、开阔的胸怀和典雅的外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因此它才具有巨大的艺术魅力。可惜,中国古代石刻艺术家不能张扬,只能隐姓埋名,他们被称为工匠。
大佛所名卢舍那佛,这个名称对大多数人来说恐怕都很陌生。卢舍那佛是和智慧广大、光明普照联系在一起的。卢舍那这个名称据说是梵语“毗卢遮那”的简称,汉译大日如来。此佛为报身佛。佛有三身:法身、报身、应身,其解释我看到两种,对法身,一种解释是佛的本来之身,另一种说法是:法身无相,那是最本质最圆满的智慧,是宇宙的人格化。
佛即宇宙?对报身,一种说法是:經过修习而获得的“佛果”之身;另一种,说是佛的修行依因果感召而来,是修行圆满大彻大悟的表现,阿弥陀佛、药师佛、卢舍那佛都是报身佛。应身,一种说法是佛为超度众生而显现之身,这种解释好理解,而另一种说法是释迦牟尼佛原本是卢舍那座下的十地菩萨,也是卢舍那的化身、分身之一,来到娑婆世界依照法门修行而成就了卢舍那的报身,是应身佛。佛家的佛身说不是我这样的非信众中人能理解、能说清楚的,概念虚无缥缈,各类佛身之间关系搞不大懂。
贴谱的理解是否是佛本无二,佛只有一,佛有相无相是何名称,皆为佛自己,何种情况下显身显什么身是有讲究的。有人称卢舍那佛是武则天的报身佛,在佛本无二的意义上,武则天就是佛了?也可能世间是从另一意义上说卢舍那佛是武则天的报身佛的。对佛的造像者、佛雕艺术家来说,佛不可以无相,佛必须在人间显相,而所显之相凭空虚构是塑不来的,总要有参照,这参照也就是模特,模特只能来自人间,是雕塑师、造像师认为人世间最完美的、符合臆想中神性标准的,而对龙门石窟皇家发愿做功德的大佛造像来说,模特只能由皇帝指认。
卢舍那佛像开凿于何时,说法并不一致。有说是唐高宗为迎武氏回宫想给她个见面礼凿建的,借了祭唐太宗李世民的机会和名义,但卢舍那佛座左侧有《大卢舍那像龛记》,记日“大唐高宗天皇大帝之所建也,佛身通光,座高八十五尺,二菩萨七十尺,迦叶、阿难、金刚神王各高五十尺。”“至上元二年(公元675年)乙亥十二月三十日毕工。”成亨三年,“皇后武氏助脂粉钱二万贯。这个说法当然是可靠的。武则天助资造大佛的那年已为后17年,年龄48岁。卢舍那佛的造型形象很年轻,容貌形象不可能取自那时的武则天。可也有说大佛的题记经考证是补记的,也未必就作数,不排除奉天寺龛开凿于唐高宗初年的可能。要是武则天刻意让工匠按自己年轻时的样貌雕卢舍那大佛呢?这样,就什么都说得通了。
卢舍那大佛是否是按武则天容貌雕刻建造的至今是谜,千古之谜,史无明确记载,后人才如此劳心费神地去一再揣测和考证。放弃不甘心,认定又没依据。当地人一直盛传的卢舍那大佛为武则天化身之说,确实不是说没有现实的依据。
武则天公元624年出生,公元638年被唐太宗纳入宫中,封为五品才人。公元643年李治立为太子,与武则天相识,并相互产生爱慕之心。公元649年唐太宗逝世,武才人依后宫之制入感业寺削发为尼。公元650年,唐高宗李治在唐太宗周年忌日入感业寺进香时与武则天再度相逢互诉衷肠,第二年,即公元651年再度入宫,652年被封为唐高宗的二品昭仪,公元655年立为皇后。她能为后至少是干掉了后宫的两个劲敌,也干掉了一群辅政大臣,立后路上腥风血雨。她能上位,可不仅是把控后宫的那点本事,她还是唐高宗的亲密“战友”,唐高宗早就对德高望重的辅政老臣们总是限制他行使皇权不耐烦了,武后出谋划策,不仅是他的主心骨,也确为他掌控皇权扫平了道路。他信任她,也依赖她。他病重,便委托她代理朝政。
武则天捐2万贯造大佛时,代理朝政已12年了。她的志向或说野心有足够的理由支持她搞奉先寺、造卢舍那大佛这项形象工程。我们真的看到了卢舍那大佛就看到了年近50岁的武则天?要真的是武则天的容貌,也是20来岁的她才是。她怎会让自己的中年形象千秋万代呢!卢舍那大佛为光明普照之佛,武则天造字给自己造的名字是“曌”,即“日月当空”、“名君当世”之意,内在的联系一目了然。武则天在未交出皇权之前,朝拜卢舍那佛的仪式盛况空前。
奉先寺露天石窟,让人心灵震撼的不只是卢舍那大佛,那里的造像布局是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天王、二力士。卢舍那佛两侧侍立的二弟子,形象截然不同,老者迦叶老成持重(反正面容已看不清了),年幼者阿难的形象丰满圆润,目秀眉清,虔诚里透着睿敏。菩萨端庄,宁静安祥中透着微微笑意。宝冠华美,披肩、飘带洒逸,衣纹细腻,璎珞楚楚,有兴趣,耐得下心,都能数出串珠的个数来,其特点,具说颇有北朝曹仲达、唐著名画家吴道子“曹衣出水、吴带当风”之风。南北两壁的天王、力士,望之也久久不肯错开眼珠。北壁天王盔甲严整,足登战靴,下踏衣叉,左手撑腰,右手托举宝塔,面相威武,却并不冷酷,而脚下的夜叉竟也不是畏惧的神情,被登踏得很安然的样子。力士赤膊袒胸,筋肌凸起,蹙眉怒目,远观、近瞅、侧视却有不同的视觉感受,雕刻精美之致。壁上还有很多龛,甚至还有洞龛,均有造像,在此处,就像游览丰富多彩的造像艺术博物馆。奉先寺石窟让人惊叹,也让人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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